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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化是年轻人寻找的记忆”
 
作者:全国中心   来源:全国中心
 

同行间流传着一套采访余秋雨法则。比如,他并不那么喜欢文字记者,不喜欢微博,对不懂文化的人显得格外苛刻,非常坚持原则……毕竟,第一次参加书博会的余秋雨,既要出席他的新书《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》发布会,又要与网友互动,并出席一些重要的文化活动这令始终默默跟随他身后、望着他忙碌赶场的记者,几度纠结得想要放弃。
  谁知,当记者表明来意后,他竟热情地说:我看过《哈尔滨日报》写的东西,看过你们报道的我。你不用跟我边走边聊,也不用担心会耽误我的时间。一会儿我们安静坐下来,慢慢聊。
  于是,这位印象中忙碌、低调、严肃、苛刻的文化名人,却是以感性、率真、包容的另一面,出现在记者面前。
  记者:中华文化的前途,就看有多少年轻而又美好的生命来滋润它。初翻您的新书,这句话令人印象深刻。似乎,内地和台湾年轻人所呈现出的思想状态越来越不同。比如《海角七号》这部电影所反映出的历史价值观,再比如新书中,您用闪问闪答所搭构成的来自年轻人和您的一场特殊的思想旅行。
  余秋雨:书本上的文化是死的,只有在年轻人心中成为记忆,才算是起死回生。我们现在所做的,是构建年轻人的记忆。这种构建并不是上一代给下一代的教诲,而是通过讨论来完成的,那就让我们来共同寻找一下,哪些文化值得我们记忆。
  记者:台湾与大陆年轻人对中华文化的基本概念是相同的。
  余秋雨:对于孔子、司马迁、《红楼梦》的概念,大概念差不多,小概念差异就大了。我在北大和台大讲课时发现,北大学生大气、深刻、尖锐、幽默,台湾学生诚恳、天真、雅致、可爱。他们是可以互补的。大陆喜欢讲大气、大背景,也与大陆地理环境有关系。相比之下,台湾学生对历史问题比较没有大陆学生那么敏感,因为台湾历史争议点也很多,他们自己有时也感到头疼。所以,他们对当代生活的精致与文明的追求高一些。
  记者:有人建议书博会应该搞成世博会那样的展会。毕竟,世界文化之间的交流,图书应该是个好方式。
  余秋雨:这个不一定。世博会需要大量投入、需要国家领导人参加。图书文化,不要往大里做文章,我们书博做得好的话,自然会具有国际性:很多出版社翻译国外图书,港澳台出版社也来,慢慢也可以再扩大一些。最有名的法兰克福书展,也只是叫作书展。对于文化,我们把实质性的做好就可以了,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会有更多融合,更进一步向前走。哈尔滨做得已经非常好了。
  记者:很多人认为哈尔滨这边的文化还是相对闭塞一些。
  余秋雨:我不这么认为。我刚刚接触过哈工大的学生,他们的水准很高,对文化的领悟能力很高。严格讲起来,文化地域性并不那么明显,反而是看起来很大的城市,会存在一些文化信号的俗群。我去国外发现,好多人不知道总统是谁,却知道足球明星。至少我了解到的哈尔滨学生是很优秀的。尽管,我给北大和台大最好的学生讲过课,但我始终认为,普通市民有生态的自由,即使并不了解文化,也不应该被指责。
  记者:闪问闪答很好玩,在信息碎片时代,这种方式更像是课堂微博
  余秋雨:这是北大学生的想法。当时我讲完一堂课,他们把积攒了几个月的问题来了个快速提问和快速回答。
  记者:您喜欢这种方式吗?
  余秋雨:我喜欢,很喜欢。比如要是今天稍微慢了一秒,他们就会认为:今天余老师没水平喽!当然,老师也是普通人,老师和学生成为朋友,友好地进行快问快答,即使回答得片面也不要紧。最令我感到愉快的是电闪雷鸣式的问答,我们也做过很多。
  记者:听起来一定是很直接,很刺激,很潜意识流。
  余秋雨:不是说短平快就是浅薄。很简单的例子,比如李白的诗,也不是想了几个月才创作出那几个字。长篇大论反而容易浅薄。很多为了照顾复杂的逻辑结构和表述,那些所谓的系统性和完整性,反而很浅薄。我们不要小看那些短篇幅和快节奏的文字现象,也不要过度评价那些鸿篇巨作,也许它们更加低效。
  记者:我们即将开展湿地文化节。不过,南方一些搞湿地文化成功的城市,往往伴随着历史传承。
  余秋雨:我倒是对此有个建议,文化不是有历史才是文化。现在全世界的潮流是,文化已经从文本文化走向生态文化,低碳与环保成为当今文化的主要课题,而不是很多大学提倡的钻进故纸堆的文化。如果有人认为哈尔滨可以打造非常著名的旅游文化,那很好。历史必须要往前走,过去的沉淀有很多复杂原因,很多往往与灾难伴随在一起。比如当时建巴黎铁塔,巴黎市民抗议,认为城市都是大理石结构,却要搞个铁塔。他们有过很多这样的抗议,但现在,他们当年所抗议的东西成了巴黎无敌的坐标、城市最大的骄傲。
  记者:我似乎把旅游文化想得有些单一了。
  余秋雨:如果城市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、不美、不人性化,我们可以提想法。你那么年轻,不要成为保守的一派。日益创新的民族与城市,总是要问鼎自己过去所不熟悉的一切。

更新时间:2011-05-30